《大秦文萃》 2023年68期 ▍总1925期

星期天早晨，我和妻子正在家里吃饭，突然接到妻子侄儿媳妇的电话：“姑，我婆去世了，你们赶紧过来！”声音紧张而短促，却似惊雷炸响在整个房间，我们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怎么可能？前两天去看望的时候，岳母的精神状态很好啊，不仅能吃能喝，还满脸的笑容，今天怎么突然就……电话反复地肯定了几遍，确实没有听错。正准备吃饭的妻子还没吃上一口，呆呆地怔了一下，似乎想忍但终于没有忍住，“哇”地一声大哭起来，边哭边说：“赶紧走，看我妈去！”急匆匆，什么也没有准备，妻子哭着和我走出家门，我一路好言安慰。此刻，其实我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，有说不出的酸楚，憋着眼泪强忍着。汽车在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，妻子时而不断地自责：“我为什么昨天没给我妈打电话？我为什么昨天不去娘家看看？我再也不能和我妈说话了！”时而责怪我：“你今天的车怎么开得这么慢？”我默默地开着车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
一路风尘，终于到了，十多里的路程似乎开了很久很久。岳母今年住在岁哥家，走进岳母住的房子，大嫂正在炕西头忙碌地准备着要给岳母换洗的衣服。岳母穿着旧衣服头朝东静静地躺在炕头，头发有些零乱，似乎沉沉睡去的样子，但眼睛又有些微睁。妻子慌乱地上前抓紧岳母冰冷的手，全身颤抖着抱住岳母的头失声痛哭，嘴里喃喃地念道：“我妈这是想见她娃了，死不瞑目啊！”声音撕心裂肺，情绪完全失控。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，任泪水夺眶而出。

听大嫂说，岳父今天早晨天刚亮急匆匆赶到她家，说是岳母已经去世了，她赶紧就来到岁哥家了解情况，赶紧电话联系外出打工的三个弟兄，赶紧告知本家近门子商议安排当前急需要做的事情。岁嫂此时正含着泪在院子里忙碌地收拾东西。

这时，去请本村二队华阴阳的六叔回来说：“华阴阳今天过大寿，儿女们怎么也不让他过来。”三个哥不在家，妇女们没了主意，满脸泪痕的妻子心里很着急。我安慰安慰了她，赶紧开车到我们村去请邹阴阳。邹阴阳80多岁，虽然老态龙钟，却头脑清楚，刚刚吃过早饭，按照事前的预约，准备好材料，要去武功镇羊尾村办事，那边接的人也快要来了。情急之下，我左一声叔、右一声叔地叫着，再加之本村人的关系，邹阴阳无奈地苦笑着，遂答应先跟我去丈人家，定日子、出讣告、看坟地的事情终于彻底有了着落。

妻子赶紧给宝鸡工作的女儿打了电话，女儿与男朋友二话没说开车往回赶。

按照管事军旗哥的安排，我开车和妻子、军旗嫂子去武功镇取回了孝布，顺便买了些小零碎。大概中午10点左右，出外打工的二哥第一个回来了。二哥跟管事的在家商议请服务队的事情，目下最急切要办的事情，就是上街道给遗像加框、买香蜡纸表、孝盆、酵罐等十多种急需的零零碎碎，还有按厨子的菜单需要采购的调料与食材。我和妻子一口气跑遍了武功镇的大街小巷，由于东西太多，一个车根本装不上。女儿刚好匆匆赶回，剩余的东西装满了女儿男朋友的车。

回到家布置好灵桌，女儿与男朋友在外婆的灵前上了香、磕了头，一向在人前不轻易流泪的女儿此时已是泪痕斑斑、泣不成声。

管事的又通知我赶紧上街去采购一次性碗筷、餐巾纸、卫生纸、桌布与午餐急需的面条等。此时，家里陆续来了好多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，儿女们得迎接、得陪着在灵前祭奠、得陪着在灵前哭丧，妻子每次总是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。看着身体本就很虚弱的妻子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。我叫上女儿的男朋友，去了古镇的一家超市买全了碗筷纸布等东西，去绿野村的一家鲜面店买了近40斤韭叶面。

吃罢午饭，女儿与男朋友帮我裁纸写丧联、贴丧联。弯腰弓背，上高沿低，一通忙乎下来，我早已是汗流浃背、口干舌燥、腰僵背痛。

下午3点多到5点是成殓的时间，儿女们把陈放在床上的岳母抬到了冰棺里。放冰棺盖板之前，儿女们与亲朋好友需要绕着冰棺转一圈，最后一次瞻仰逝者的遗容，亲人们满怀悲戚之情依序流动着。二哥蹴在棺头的地上，低着头，早已泣不成声。妻子更是放声痛哭，蹒跚欲倒，我赶紧上前扶住，搀到了门外，我和女儿好言安慰。看到满含泪水的我和女儿，妻子难过地抽搐道：“我再也看不到我妈了，今后来娘家我和谁说话呀？我再也没有我妈了！”说得我们三人都又伤心起来。

女儿在宝鸡，明天还得上班。于是我们督促女儿与男朋友赶紧走，反复叮咛开车要慢、路上小心。

晚上，女儿给妻子微信留言：“妈，您不要再难过了，保重自己身子要紧！今天是我的生日，而外婆却在今天去世了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天意？”女儿的留言惹得妻子小声抽泣，反复地自责着：“长这么大，我从来没有给我妈认认真真洗过一件衣服，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给我妈做过一次饭，从来没有带我妈出门逛过一次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，要我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？”妻子愈想愈悲伤，竟嚎啕大哭起来。妻子继续喃喃道：“我妈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她去世的日子，要我牢牢记住她的周年，要经常去坟头看看她。”我耐心地安慰了好半天，妻子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。

整个一天下来，我早已身心疲惫，晚上时间不大就已沉沉睡去。一觉醒来，发现妻子还在客厅的小床上隔一阵小声哭一阵。我走出房间，耐心地安慰她，妻子终于在我耐心的安慰和极度的悲痛中昏昏沉沉地睡安定了。

而此时的我，却已睡意全无。妻子的自责与痛哭，深深地触动了我。我们因为“忙”，对老人的关心太少了，比起老人的需求是远远不够的，比起老人曾经对我们的艰辛而持久的付出更是远远不够的。老人们总是很体贴儿女，好多事情不想麻烦儿女，面对儿女总是遮遮掩掩、报喜不报忧。岳母的事情，让我深深地认识到：作为儿女，我们更深入体贴父母，想父母之所想，急父母之所急，尽孝要趁早，尽孝要彻底，既是报恩，也是义务，更是为了将来的不后悔。

（后附妻子与岳母合影的照片）

两性知识：安全的性行为包括：

抚摸，舌吻，拥抱，按摩，用手触摸你伴侣的性器官

使用安全套

口交时不接触精液或经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