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秦文萃》 2022年312期 ▍总1802期
1
一场无情的变故,繁华散尽,空留遗憾。
那天,父亲倒在血泊中,对我说:涯,去找洪叔,给我报仇!
我走的那天,顾彬问我:真的要走?
我点点头:不走,难道我等着被斩草除根?
那,易寒怎么办?
我说:我不能再给她什么了,如果有缘,我们会在某一天的某一个地方重新遇见。
顾彬说:我想,寒不会在乎的。
可是我在乎,而且,我不想让她因为我颠沛流离。
我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热土,告别了生活中所有的虚伪或者真诚,仓皇而去。从离开的那一刻起,我将会变成另一个我,也许,连我都不认识的另外一个自己。我其实最放不下的,就是易寒,还有我们的海誓山盟,卿卿我我。但现在,我不得不离开,不得不割舍。我选择离开,是因为父亲临死前的重托,还有易寒。我想说,我会卷土重来的,为了这爱恨情仇,我可以倾尽天下。
我登上去往大上海的客轮,心潮就像这海水一样起伏着。而这会儿,我却发现,顾彬已先于我在那艘客轮上了。看到顾彬,我并没有多少惊讶,只是淡淡地说:你这是何苦?
顾彬笑了笑,接过我手中的行李:就算天下人负你,我都不会。
我说:顾彬,我早说过,远离我,过你自己的生活。你这样,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顾彬说:我认了。
我拍拍顾彬的肩膀,又重复着说:你这是何苦?
顾彬说:我去找过易寒了,她不在,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望着远方天空的迷蒙,听着客轮的一声声鸣笛,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儿,我说:这样也好,她一定也知道了我的事,不想和我一起痛彻心扉。
顾彬是我父亲救下来的,为了顾彬,父亲得罪了那个势力比父亲还强大的人。
那天,父亲开车途经大街,碰上了一个十一二岁瘦瘦弱弱的小男孩正在遭人毒打。父亲朝后面的两个保镖挥了挥手,那个小男孩就被救了下来。父亲准备走的时候,这个男孩扯住了父亲的衣角,怯怯说:叔叔,带我走。
男孩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,他因为吐了一口唾沫,正好吐在一位少爷的鞋上,而惨遭毒打。但男孩并没有屈膝,整个打的过程,始终一声不吭,咬牙坚持。
父亲说:我不能带你走,你从哪儿来,还是回哪儿去吧。
男孩说:我不想回孤儿院,叔叔,带我走吧。
父亲想了想,就说:这样吧,我有一个老管家,现在已经退隐了,膝下无子,你就跟了他吧。
男孩茫然地点了点头。
这个男孩就是顾彬,我是后来才知道的。顾彬这个名字,也是顾伯伯给他起的。再后来,我和顾彬成了同学,成了哥们。
那天,当父亲吩咐其中一个保镖把顾彬送到顾伯伯那儿去的时候,对面的饭馆里,另外一个男孩望着这一切,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。这个男孩,就是那位少爷,他白皙的皮肤,抑郁的眼睛,干干净净的穿着,透着高贵的气质。他后来也成了我的同学,而且,是我的情敌,他叫祁泽。而我和祁泽比起来,却有些黑,有些粗,但易寒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,祁泽也没有办法。我想,这或许和我的沉默和安静有关,易寒也是个安静的女孩,有着和祁泽一样白皙皮肤的女孩,玻璃一样透明清纯的女孩。
父亲一直叮嘱我,轻易不要暴露自己的一切,而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。但祁泽不一样,他经常和一些公子哥们在学校里干着一些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事。而他那秀气俊朗的长相,却让人不会把他想象成那样的人,那样的人,应该是长成我这样的。
2
五年之后,我成了洪叔的第二杀手,顾彬是我的搭档。我们俩珠联璧合,策划了几次暗杀行动,深得洪叔的赏识。
洪叔到底有多少位杀手,我们都不知道。因为杀手和杀手之间,互不往来,互不见面。洪叔把这些杀手们安排在不同的地方,单线联系。没有任务的时候,杀手们就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在繁华的都市。也许,那天你在街上遇到一位热情地帮助你过马路的帅哥,或者一位弱不禁风寻求保护的女孩,或者和你谈笑风生的路人,他们,或许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。
那天,我和顾彬在商场里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花花绿绿的小吃,大包小包拎着。周围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们,可能以为我们俩不正常吧。因为顾彬总是那样,不是趴在我肩上,就是搂着我的腰。
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,我掏出一看,是洪叔发来的信息。
我脸变得严肃,对顾彬小声说:有任务了。
顾彬马上也严肃起来,整个人变得硬挺,不再是软巴巴的那种了。
我说:淡定,别露出马脚。
顾彬忽得又软下来,靠在我身上:涯哥,你不要吓我。
我没吓你,我怕你吓着顾客。
匆匆穿过人群,在收银台付了帐。在回去的车上,我给顾彬说:我们这次任务的地点在香港。
顾彬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:这么说,我们要回去了。
是的,可以这么说,但也可以说,我们可能回不来了。收到洪叔那个信息的时候,我心里也是一颤。杀手的路,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。这句话,五年前我就对顾彬说过。
我可以去看看顾伯伯了。顾彬话语里充满了向往。
提起顾伯伯,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,快七十的人了,还是那样干练利索。
记得那天,父亲带我去顾伯伯那儿,我见到了一个和我一般大小的男孩。父亲说:他你顾伯伯的养子,叫顾彬。
然后,父亲和顾伯伯去里屋说事,我和顾彬在院子里玩。我说:你叫顾彬,是顾伯伯的养子。
顾彬说:顾彬是顾伯伯给我起的名字,我在孤儿院的时候,大家都叫我龙龙,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。
涯哥,不知易寒还在不在?顾彬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。
易寒一定在,她说过的,会一直等我。我虽然这么说,但我心里没底。就像我现在这样,繁华过后,徒留的孤寂和无边的黑暗。如果易寒还在,我能给她的,将是和我一样的孤独和黑暗。但我知道,我的一切,都是为了她,就算她没有等我,我知道,她的心,还在我这儿,我的心,也在她那儿。我们的心,始终在一起。
经过商定,设法打入对方内部。顾彬有些担心,问我:他们会相信我吗?
我说:一定要让他们相信,想尽一切办法。
什么办法?
苦肉计。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。
周瑜和黄盖?
是的,你如果不愿意,我给洪叔说,给我换个搭档。你可以离开。不然的话,你就永远无法离开了。我不会怪你的。
涯哥,你当我什么人了?你说吧,要我怎样?
顾彬,其实,我是希望你离开的,那样,我才觉得踏实。就算我们每次执行任务,你情我愿,但看你这样,我还是不忍心。
你就别说了吧,我就是变成鬼,也要跟着你,你别指望着我离开。
我叹了口气。
涯哥,说吧,要我怎样?
那我,就再打你一枪。
顾彬点了点头,伸出那条受伤的腿,说:涯哥,来吧。
我说:右腿吧,左腿已经中一枪了。
3
开始的时候,易寒只是一个瘦瘦弱弱,头发稍黄,脸色有些煞白的小女孩,没有人去注意她。但她的眼睛就像一弯清波,亮亮的,似乎能滴出水来。有同学在背地里说:易寒要是能再稍微胖一点,一定貌压群芳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时不时注意她,也许,她天生着一副让人呵护楚楚动人的样子吧。她的衣着也就那么两件,换来换去的,但洗得干净清爽。
那天中午放学,大家像往常一样,一窝蜂涌出了教室。但易寒没动,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。我也像往常一样,最后一个离开自己的座位,走到易寒身边时,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下,看到易寒在哭。
我的脚再无法移动,像是被黏住一般。我看着易寒,自然得连自己都意想不到。我问:易寒,怎么了?
易寒没有说话,她不明白这个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话的帅哥,怎么就这样和她开始说话。而且,从来没有男生和她说过话。
易寒,怎么了?我得不到答案是不会走的。
易寒想趁早打发我走,没有心情和我说话,至少现在没有。她可能想说,没事,你走吧。但她的眼泪没法让她撒谎,望了我好久,也不知从我眼里看见了什么,说出来的话竟是:我的饭卡丢了。
重新去办啊!我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事情竟然要去哭。
我没钱了,我也不敢给妈妈说。妈妈就是靠给人洗衣服养活我们娘仨的。可是,饭卡中午明明还在的。
那你找我啊!
找你还干什么?
办饭卡啊。
易寒定定地看着我,连泪都忘了流了。我们四目相对,彼此亲切,彼此温暖。
然后,我不由分说,拉着易寒去了一个饭馆,美美地吃了一顿。
后来,我和易寒说起那天关于饭卡的事,都会不由得相视一笑。
易寒说,她有一个哥哥,出车祸死了。现在,家里就剩她和妹妹了。母亲很想念哥哥,所以,情绪上有时很不稳定。她都不想念书了。
易寒说,哥哥很爱她的,她真想哥哥没有死,还在她身边,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。
我说:我做你的哥哥吧。
易寒说:只是哥哥吗?
我点了点头:只要你愿意,怎么都成。
易寒就靠在我的肩膀上,默默地流眼泪。我伸出手,帮她揩拭着泪水。易寒没有动,像一只温顺的羔羊。
再后来,祁泽就也来纠缠易寒,要易寒做他的女朋友。
易寒说:我有男朋友了。
祁泽说:是谁?
雪涯。
大家都说,你们只是兄妹。表兄妹。
不,他是我的男朋友。易寒说得斩钉截铁。
祁泽咬着牙说:我要得到的一定会得到,雪涯想得到的,想都别想!祁泽永远都是这样霸道。
我要去找祁泽算账。听易寒说了以后,我第一次有了想打人的冲动。易寒拉住我,说:放心吧,哥,我死都不会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。
顾彬也说:雪涯,这个事交给我吧。
我知道顾彬只是安慰我,让我放心。这个事,怎么能交给他。
但是,第二天一大早,顾彬就给我说:雪涯,那个事办成了。祁泽再不会来纠缠易寒了。
我问顾彬怎么说服祁泽的。
顾彬说不让我管。
我不相信,也不放心,一再追问。一直把顾彬逼到了墙角,顾彬才嗫嚅地告诉我说:我只是给祁泽说,易寒有病,白血病。
我们都知道,祁泽的母亲是因白血病而死。顾彬的这一招真狠。而且,顾彬还说,他弄了个易寒有白血病的假证明。
那天,要不是易寒死命地拉我,我没准会把顾彬揍死。
顾彬抹着嘴角的血,半跪在地上,对我说:雪涯,我只是希望你和易寒能好好的在一起。
易寒说:哥,顾彬也是好心。只要能和哥在一起,我什么都不在乎。
我哭了,我哭着把易寒抱在怀里,第一次哭了那么久,第一次把易寒抱了那么久。我说:易寒,我永远是你的哥哥。
顾彬就一直半跪在那里,看着我们,傻傻地笑着。
4
我在事先安排好的饭店里等着顾彬的消息,我现在的身份是这个饭店的经理,刚从国外回来的,总经理的外甥。这个饭店是洪叔的一个据点。饭店很大,装饰豪华,尽显贵族气派。偌大的一层只是办公的场所,显得有点寂静萧条,有点浪费,让人觉得可惜。二层是用餐的地方,三层到八层是客房部,九层到十二层是供顾客娱乐的地方,包括赌场,健身房,美容会所,KTV等一应俱全。
我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,都不见顾彬来和我联系,我显得很烦躁。我担心顾彬出事,担心从此我的身边再也没有顾彬。他腿上的旧伤,是为了救我,他腿上的新伤,是我所为。我欠顾彬两枪,欠顾彬两条腿。父亲救了他,他却把自己的命给我搭上。为了知恩图报,他命都可以不要。他这是何苦?我又是何等残忍?
洪叔当年见到我说,他给我一笔钱,让我去过太平的日子,过去的就让他过去。
我说:不,洪叔,你就收下我吧,我要做一名杀手。
洪叔看我态度坚决,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我是为了家仇,为了易寒,顾彬又是为了什么?我只觉得顾彬这样不值得,但他的态度很坚决,就像当年我在洪叔面前那样坚决一样。洪叔拿我没办法,我也拿顾彬没办法。一切,也就只有这样。
我没有等到顾彬,却等来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。服务员说,有人要见我。
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,我的惊喜大过了难过。惊喜的是,她现在这样,一定过得很好,难过的是,她深锁的眉宇间,裹着的哀愁。这个,或许别人感觉不到,但我,感觉到了,很深刻地感觉到了。
这个女人,就是易寒。
易寒说:雪涯,我看到顾彬了,就知道你一定也回来了。
我说:你知道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
雪涯,你走吧,你斗不过他的。就算为了我,你走吧。
我不会走的,我就是为了你,才回来的。
我不会走的。雪涯,放下仇恨吧,别让我看到你亡命天涯。
仇恨可以放下,但我放不下你,哪怕是亡命天涯。
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你这样了。雪涯,你斗不过他。
我说过的,我不会回头。
我问易寒,在哪儿见到顾彬的,易寒没有说。
我知道,她不能说。她身边,还有虎视眈眈的随从。我想杀了那些随从,带着易寒一走了之,但我不能。我必须首先完成洪叔交代的任务,不然,我也走不了。就算能走,我也不会,这是一个杀手的职责,做人的根本,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。
易寒却说:我现在是他的人了。
我问:为什么会是这样?
没有为什么。顾彬要我告诉你,三天后,他们会在摩天大楼的楼顶上有一笔交易。
你这样告诉我,他们还会去吗?
放心吧,他们都是我的人。易寒说着,看了看那几个随从。
这时,一个随从走上前来,凑近易寒的耳畔说:夫人,我们该走了。
易寒走了,我冲着易寒的背影说:我杀了他,就带你走。
我没有看见易寒的泪眼婆娑,我看到的是她的背影。但我能感觉到,她的每一根秀发的丝丝颤动,心里滴着的一滴滴血。
我要杀的人是祁泽,易寒口中的他,便是祁泽。我不知道这五年,易寒经历了什么。但这一切,只能加深我的仇恨。祁泽父子俩,毁了我的一切,亲情爱情,所有的一切。这一次,他们连洪叔的货都敢抢,简直就是找死!
我不会怪易寒的,她一定有不可言说的缘由。
5摩天大楼,足足三十层,高耸入云,俯视着繁华的都市,看尽人间悲欢。
天还未亮,我就悄悄地潜伏在楼顶,等待着了断一切。不知道易寒会不会骗我,如果真是这样,那也一定是她被祁泽利用。那么,她是冒着如何大的风险把这个消息传给我的,她是爱我的,这没得说。我来,带着和易寒同样的风险。可是,顾彬呢?难道,他也被祁泽识破?已经是死不见尸?为了易寒,为了顾彬,我不得不来。
临近正午,楼顶上还是动静全无。我有点失望,但更多的是担心。不知道,在这楼顶的某个地方,还有没有和我一样隐藏着的人或者说是杀手。
正当我完全不抱希望之际,我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,由远而近。我紧张地屏住呼吸,听着杂乱的脚步声。我不知道为什么紧张,我本来是不可以紧张的,而且,我自从干上了这个行当,从来没紧张过。但现在,我竟然有了紧张的感觉。
很快,那些人上到了楼顶。准确的说,是两拨人。祁泽要出手的,正是洪叔的那批货。买方,不知是谁,但一定来头不小。这批货,是谁的,买方也一定耳闻了,但还是决定买。
我藏身的地点,正好在祁泽的背后。待到祁泽验钱的当口,我冲出来,那些保镖还在迟疑着,我的枪已经抵住了祁泽的脑袋。
雪涯,我知道你在这儿。祁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,他说这话的时候,根本就没有回头。
很快,所有的人都拔出了枪,一起对着我。
我冷笑了一声:我只是要祁泽的命,跟你们的生意无关。
你走得了吗?
我没想着走。我走,也要跟你一块儿走。
雪涯,我们是同学,当年的事,也和我没关系。如果你愿意,和我一起干吧。我很欣赏你的。
你放屁!还是受死吧。
我没有感到有任何动静,而我的脑袋,也被一把枪顶住了。那个人说:放了他,我们还是兄弟。
我的手颤抖了一下:顾彬,怎么?你?
祁泽冷笑着:雪涯,他不是顾彬,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祁隆。
我没理祁泽,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,我问身后的顾彬:顾彬,是真的吗?
顾彬说:是的。是你,给我制造的机会。
可是,当年的孤儿院,还有抚养你的顾伯伯,这一切,难道……
是的,这一切,都是计划。包括易寒,也是我把她送到我哥的身边,我哥比你更爱她。
可是,易寒爱的是我。
这由不得你。
隆,别和他废话,开枪吧。祁泽说。
枪响了,但我还在,顾彬倒下了。开枪的是易寒。易寒不知什么出现的,我一无所知。
祁泽不管我抵着他脑袋的枪,转过头,冲易寒吼着:你疯了,要知道,你的母亲,还有妹妹,都在我手上,你想让他们给你陪葬吗?
易寒举着枪的手颤抖着:我要雪涯。
给我打死她!打死这个疯婆娘!
祁泽一声令下,所有的枪集中在易寒那儿,她临死前看着我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:雪涯,你真傻!为什么当初就一个人走了!我就是和你沿街乞讨,我都愿意!雪涯,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,我先走了,雪涯。
易寒娇美的身躯被鲜血染红了,子弹穿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。她瘦小的身躯,让子弹撕得粉碎,就像一朵硕大无比的玫瑰,在我眼前灿然怒放。
我大声叫着易寒,也扣动了扳机。
祁泽欣赏着易寒死的画面,忘了我的存在。
我的枪响了,祁泽倒下了。而我,也同时被下雨一样的子弹浇了个通透。
6我没有死,我说过,我要带着易寒倾尽天下。
我的魂魄依然清晰,我的躯体依然挣扎。
摩天大楼的楼顶上,尸陈遍野。而我的眼里,只有易寒。
我挣扎着,一下一下,向易寒奔去。近了,近了,我的易寒离我越来越近了。我不想说话,我要留着力气,和易寒一起倾尽天下。
我扶起易寒,扶起她不再白皙的躯体,软软的在我的怀里,开着一朵艳丽的花朵。
我在心里说:易寒,我回来了,我来带你走,和你的母亲、妹妹,一起回家。
我抱着易寒,走向楼顶的尽头,望着楼顶下的万世繁华,我告诉易寒,那就是我们的天下。
我带着易寒,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,一跃而下。没有了疼痛,我们的心在一起飞翔,飞进了属于我们的万世繁华……
作·者·简·介杨朝阳,乾县薛录镇大墙社区上程村,1987年参加教育工作。咸阳市作协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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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性知识:性生活后,不能马上吃凉的东西
性生活常常会使人感觉燥热、口渴,所以很多人会选择食用冰凉食品来进行缓解。却不知性兴奋引起的变化只集中在感觉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,随着性兴奋的消退,这种变化便慢慢恢复常态。而食用冰凉食物,即使有刺激作用,也无非局限于消化道。
但是,由于在性生活中,交感神经比较兴奋,对比于平时,胃肠道血液也会有所减少。因此,在胃肠黏膜充血未恢复常态之前,马上喝冰水、吃冰凉食物会使胃肠黏膜突然遇冷,对胃肠进行一定的损伤。严重的情况,还可能引起胃肠不适或绞痛。所以,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,专家建议,性生活过后若感到口渴,不妨饮用少量温开水或凉白开水,尽量别喝冰水或冰镇饮料。